金蘋果在銀網子裡(箴25:11)
大約一九二二年,有一年的時間,幾乎每星期六,倪柝聲都要到和教士那裡得幫助,與倪柝聲弟兄一起被興起的那些年青人,她都去受教導。但不久大家幾乎都望而怯步了,因為她責備人非常嚴厲,確實使人為難。一位弟兄形容她的對付不近情理。但是每次被對付之後,都覺得獲益不淺。七位在福州聚會的青年,每週五聚在一起交通教會的事務,但其中大部分時間,都花費在倪柝聲弟兄和另一位領袖的辯論上。這位做領袖的弟兄年長五歲,各人都以自己的意見為是,且輕易的批評對方的想法。有的時候,倪柝聲弟兄發了脾氣,但又不肯認錯。他就到和教士那裡,向她申訴,請她主持正義。和教士卻責備倪柝聲弟兄說:「聖經上說,年幼的應當順服年長,你得服他。」倪柝聲弟兄不服氣,就為自己辯護說:「這樣我作不來,基督徒也應該要按道理行事。」她說:「不是理由的對錯,是看聖經怎樣說,年幼應當順服年長的。」倪柝聲弟兄因著不愉快的爭執,前天晚上已哭了一場,現在聽了這一番話,氣得回家再哭一場。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出世,那麼該順服的就不是他而是別一個弟兄了。有趣的是在另外一次的爭論中,這位比他大五歲的弟兄沒有順服另一位比他還年長的弟兄, 很明顯地這一次倪柝聲弟兄覺得自己有理,是那個同工如何不對,他認為這一次必定得勝。但她說:「那個同工錯與不錯,是另外一個問題。而你現在在我的面前控告你的弟兄,你說你像不像一個背十字架的人?像不像一隻羔羊?」倪柝聲弟兄後來見證說:她只說了這幾句話,他立刻覺得羞愧。他承認在那一年,學習了他一生最寶貴的功課。
和受恩姊妹實在知道如何幫助別人。有一次,倪柝聲弟兄一個晚上寫了好幾首詩 ,拿去給和受恩姊妹看,他以為一定會得著稱讚,沒想到被澆了一盆冷水。她說:「詩像奶與蜜一樣,是生命的流露,都是經過學功課,受對付而來,不是一朝一夕成功的。」
倪柝聲弟兄決定為主出來作工之後,見到和教士。她問他:「你是不是為神出來呢?但是,主要你做什麼呢?」倪柝聲弟兄說:「他要我出來為他做工。」她說:「如果主不要你做工怎麼辦呢?」倪柝聲弟兄說:「他定規要我做工。」於是她就讀聖經:馬太十五章分餅的事。讀後她就問他說:「這事怎麼說的呢?」倪柝聲弟兄說:「當初主把餅和魚放在手裡,經過祝福就變成許多了,而能使四千人吃飽。」然後她鄭重的說:「所有在主手裡的餅,主都擘開了才分出去的,沒有擘開的餅是不能變化而養活別人生命的。」她又說:「弟兄,請你記住,多少時候,我真好像餅那樣對主說:『主啊!我奉獻給你,但是心中偷偷在仰望說:主啊!奉獻是奉獻了,但千萬不要把我擘開』。我們總是盼望把餅擺在那裡,還是那樣好看,還是擺在那裡不動。但是每一塊擺在主手裡的餅是沒有不被擘開的。」和受恩姊妹給人的幫助常是句句中肯、扣人心弦。有一次一位老姊妹因為順服主,受到人的批評,就去告訴和教士。她警告說:「撒旦的攻擊,你或許靠主站住。撒旦的笑臉,恐怕你會降服。」又有一次她寫信給 余慈度 小姐說:「撒旦若能抓住我們的思想,撒旦就已經抓住了我們所有的生活。」她每逢有人生病的時候,即便是傷風小病,她總是問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?」
主僕陳再生弟兄回憶當年如何追隨和教士得幫助的情形時說:「和教士常給我們講解信心的功課,勸勉我走信心的道路,她經常對我說一句話:『不要怕,只要信。』這是我一生不會忘記的」。有一次她和一位年青弟兄一同禱告,又讀了一段聖經——以西結書四十四章關於事奉主,還是事奉殿的那一段——她說:「小弟兄,我二十多年前就讀到這段聖經了,那時我立刻把聖經合起來,跪下來禱告說:『主啊!讓我事奉你。不讓我事奉殿。』像這樣對青年聖徒的幫助,不知道遠超過多少次的特別聚會和多少篇的講章。」後來證明這些幫助是永久的功效,它供應得幫助者的一生。
他們的腳蹤何等佳美(羅10:15)
雖然和教士被公認是善於教導,注意屬靈造就的人;然而,她沒有放棄向眾人傳福音的本分。離白牙潭十多里的營前、黃石、下洋鄉,在一位李姓慕道朋友的家裡,時常有人看到和教士坐在廚房爐灶前的小凳上一邊為李家燒火煮飯,一邊用辛苦學來的福州話嚮慕道朋友的一家及其他人宣揚福音。
起初她因為不會講中國話,對於傳福音的工作感到困難,於是聘請一位聖公會的李愛民牧師教她學習福州話,不久她就學會了。她因為搶救靈魂心切,同李愛民牧師等到連江縣布道,主的聖靈與她同去,結果有一位青年阮彼得得救歸主,後來又陸續的也有一班老年婦女接受主耶穌的救恩,離棄偶像歸向神,其中有的甚至一生奉獻為主,並且做了她的同工。 過了不多年,信主的人數逐漸增多,她就在長樂、連江各縣幫助興起了教會。和教士只是在屬靈上輔助他們,照著主的話建立基督的身體,對於他們的行政從來不過問。經多年勞苦的功效,同工人數也逐漸增加,經過她培訓後,就在長樂、閩侯各縣工作。後來又有丁素心、葉松芳、陳瑞蘭、李牧先等姊妹也出來全時間事奉,加入這個工作陣容。
她在主的工場上,始終殷勤忠心,在各地布道時,常受人的藐視、凌辱和厭棄。但她以為主受苦為樂,為福音、為人的靈魂並不灰心喪膽,數十年工作如一日,始終堅持不懈。在工作上她不只以屬靈的原則要求自己,她同樣要求她的同工。比如 ,當她自己和同工們出外布道時,對於外邦人一無所取,她強調同工要學當初的十二使徒們,專心以祈禱傳道為事,她不贊成人過著一面傳道、一面織帳棚的兩面生活。
她不傳新派的社會福音,只傳耶穌和他的十字架。她的同工雖來自不同的背景,她卻勸他們當以基督耶穌的心為心,同心合意,興旺福音,分別自己為聖,脫離世俗與罪惡,成為聖潔合乎主用的器皿。她不過年,不做年糕,不吃瓜子,不受世俗所影響。同工間男女界限絕對分明,彼此之間極少接談,最多只是代禱。有一次一個同工與一個十五歲的女學生一同挑水,就受到和教士嚴厲的申斥。
她重視禱告過於工作,常召集同工,每月舉行月禱會,以禱告來托住鎊地的工作,使各地的工作得到順利的開展。
她對同工一面有嚴厲的要求,但另一面她充滿了愛心和關懷。已逾八秋高齡的王靨知姊妹,她回憶在五十餘年前,蒙主恩召,離開福州女中教員的工作,專心出來事奉主過信心的生活,當王姊妹第一次到白牙潭,參加查經聚會時,和教士塞給她若干銀幣,雖然區區之數,然而這一點點愛的流露,竟在這位姊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。幾十年後的今天,仍是逢人訴說不已。 「父啊,是的」(太11:26)
父阿,是的
我們不禁要問,主使用這位姊妹的原因在哪裡呢?她作工的秘決是什麼呢?為什麼人會得她的幫助呢?很顯然,她的職事是根據她的生命。後來倪柝聲弟兄的幾句格言是最好的解釋:「主的工作,就是生命的流露,不是為主作工,乃是讓主作!」她能為主作工是因為她肯讓主在她身上工作、雕刻。她有一顆愛主、向著主的心。有一次,她遭遇一個非常為難的處境,因為那個環境要求的代價是她所有的一切。為此她仰起帶著淚痕的臉向主說:「主啊!為著使我能滿足你的心,我願意破碎我的心。」另外有一次,倪柝聲弟兄問她,在遵行神的旨意上有什麼經歷。她說:「每一次若神遲延告訴我他的旨意,我就能斷定在我裡面還有不願行他旨意的心,我裡頭還有不正當的目的。」這是從許多的經歷看出來的。她常問倪柝聲弟兄:「你喜愛神的旨意嗎?」而不是問他:「你遵行他的旨意嗎:」有一次她在某一件事上和主起了爭執,她知道主要什麼,在她的心中,她也實在要這個,但這件事太難了。倪柝聲弟兄聽見她禱告說:「主啊!我承認我不肯學這經歷。但請你不要向我屈服;主啊!請你稍等——我會向你屈服的士」她不願意主向她屈服而減少他對她的要求,她什麼都不要,只要討主喜悅!
和教士離世後幾個月,有人寄給倪柝聲弟兄一包遺物,其中有一張紙上寫著寥寥的幾句話:「神啊!我感謝你,因為有一個命令說:『你要盡心、盡性、盡力、盡意愛主你的神」
她曾說過:「明白神旨意的秘決是:百份之九十五是肯順服神的旨意,剩下百份之五就是『明白』了。」事實證明她的確是一個明白神的心意、認識神的人。有一次倪柝聲弟兄和她談一個問題:「到底主向門徒要求得多, 還是信徒向主要求得多。」倪柝聲弟兄的意思是主要求得多。她說:「不!我們所看見的都是人明顯的失敗,主所看見的是人暗中的得勝。」這些認識顯然是她在主面前一個功課一個功課學來的,難怪她那樣有把握相信神,那樣堅定地拒絕仇敵。有一次,她一連四天病倒在床上,同工都不在,錢她沒有了,廚子也因事回家去了。她就問神,為什麼她會生病。主清楚給她看見這不是出於神,而是仇敵的攻擊。她對主說:「如果我錯了,就可以病下去,如果是撒旦的攻擊就病不得。」她已發四天高燒,但是她立刻起來 ,寫了一首詩,最主要的一句話是:「我對撒旦總是說『不』。」寫完了之後就出去做事,病也好了。神不僅藉著疾病讓她學功課,也安排其他的環境試驗她,看她能否對父神總是說:「是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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